第1361章 再起征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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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61章 再起征程
歇明山腳下，鎮子上，江城一行人還在等待消息。
在接到林婉兒電話的第二天，洛雲山登門向他們傳達了最新的指令，上面已經同意他們的計劃，等支援部隊到達後，就一起出發，去臨仙莊一探究竟。
還強調這次他們的目標只是探路，確定臨仙莊內的虛實，一旦確認守夜人高層的存在，他們有很多手段清剿這些家夥。
可令洛雲山意外的是，不但江城胖子等人拒絕了他的計劃，就連報仇心切的2號13號同樣拒絕了，這些人之間似乎達成了某種不為人知的默契。
“你們是有什麽顧慮嗎？”
洛雲山沒有強求，因為上面也不是死命令，但他想知道原因，一夜不見，好像發生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，這種無法掌控全局的感覺讓他很不安。
“顧慮談不上，但現在我們手中掌握的信息太少，我認為至少應該準備的更充分一些。”2號平靜答道，臉上看不出波瀾。
至於江城的理由則更充分，他直言自己的那扇門為了救自己，幾次在夢境中沖破對方的阻攔，因此所受到的反噬強烈，暫時和自己斷了聯系。
沒有門力量的門徒，與普通人無異，某種程度上甚至還不如普通人，顯然不再適合執行這樣的任務。
相對於此次的任務，洛雲山更關系江城身體狀況，“這次多虧有你，否則我們還不知道要搭進去多少人，怎麽樣，你的情況很嚴重嗎？”
“應該沒有大礙，但我需要時間恢覆。”
聽過江城的回答洛雲山才稍稍放下了心，同時對江城等人保證，“既然這樣，那麽行動計劃暫緩，我會和上面說明情況。”
“有勞洛老先生了。”
“還有，這次的事情雖然看似告一段落，但誰也不清楚會不會有後遺癥，一旦你們身體有任何不適都要和我說，不要有顧慮，我會盡全力幫助你們。”
洛雲山真誠的態度搏得了大家的好感，江城等人道過謝後，洛雲山就轉身離開了。
“洛老先生人真不錯，我還以為要強迫我們去。”等洛雲山走後，胖子癱在沙發上，長出了一口氣。
聞言堯舜禹扭過頭看向胖子，壓低聲音提醒道：“富貴兄弟，知人知面不知心，依我看這位洛老先生也不是個簡單人物，現如今，他也不敢把我們逼的太緊，畢竟你和江兄弟的實力在這擺著，還有這兩位兄弟，他也不敢做的太過。”
憑借堯舜禹的見識，自然清楚深紅裏面都是些什麽家夥，這些人兇名在外，無論是堯舜禹，還是李白，都對2號13號十分客氣。
倒是看似最不靠譜的13號站出來，對著眉頭微皺的堯舜禹擺擺手，“你多慮了，這位洛老先生不是那樣的人，如果我們不願意去，他不會強迫我們，他只是需要一個理由對上面交差。”
聽到13號這麽說，堯舜禹也很識趣的閉嘴了。
6個人坐下來，開始商談接下來應該怎麽做。
中午時分，傳來好消息，3號已經徹底脫離了危險期，只不過他的情緒很不好，2號猜測作為夢境載體的他極可能知曉夢境中的一切，卻又無力阻止悲劇的發生。
13號故作老成的嘆了口氣，“其他的事情或許3號能夠接受，但因為自己險些令先生喪命這件事他絕對不會原諒自己。”
胖子好心為3號辯解，“可這也不是他的錯啊！”
“那是個很自負的家夥，先生就是他的信仰，比他的命更重要。”
2號也對3號的處境不樂觀，他很了解對方，與傷害了先生相比，失去門這件事對3號來講簡直可以說是微不足道。
“不過失去了門，雖然失去了力量，但也逃離了詛咒不是嗎，只要3號能從陰影中走出來，這對他並不是一件壞事。”
胖子換了種方式看待這個問題，他依稀記得類似的情況也差點在醫生身上發生，那是在一棟大廈中，午夜殺人魔的劇本裏。
只要在那個雨夜逃離大廈，醫生就有擺脫無的機會。
但醫生還是義無反顧的回去找無，這點令槐逸大為不解。
2號13號紛紛看向胖子，眼神中有一股說不出的古怪，沈默片刻後，13號忍不住開口，“10號，這裏面沒那麽簡單的，當初4號他也……”
說到這裏，13號突然頓住了，但胖子卻像是抓住了什麽，語氣急促的追問：“4號，4號他當初怎麽了？”
胖子已經知曉4號就是皮阮，對於4號他更是有一份特殊感情在其中。
13號自知失言，立刻就不說話了，他清楚的記得4號死的時候有多慘，全身，尤其是那張引以為傲的臉全都爛掉了。
“4號他走的很安詳，沒有什麽痛苦，因為最後一段時間能陪在你身邊，所以他很滿足，沒有遺憾。”2號的聲音很輕，卻有一股不容置疑的說服力。
聞言胖子的眼眶當即就紅了，江城也忍不住側過臉，裝作看向窗外。
一整個下午，就在這種安詳又平靜的氛圍中度過，2號13號離開後，江城和胖子都很有默契的誰都沒有再提起皮阮，仿佛這個人從來都沒有存在過。
入夜後，整個鎮子上都比較安靜，洛雲山為他們安排了最嚴密的安保措施，雖然這些在江城眼中作用不大。
夜逐漸深了，因為最近的事情，大家十分疲憊，一個個進入了夢鄉，只有江城還醒著，他嘗試著聯系無，可對方並沒有回應。
但好在他能察覺到無的氣息還在，無沒有離開，之前對洛雲山說的話也並不完全是在搪塞，在那場堪稱可怕的鬼夢中，無確實耗費了大量的精力，現在他需要休息，也因此陷入了沈睡。
聽著胖子均勻平穩的呼吸聲，最近的事情一件件湧上江城心頭，尤其是那座矗立在詭異之處的極樂樓，只要一閉上眼，就是那座樓的影子，輕歌曼舞，燈火通明，入眼處一片繁華景象，可江城偏偏知道，這一切都是假的。
如果讓江城形容，那座樓更像是一座墳墓，其中披著紅色輕紗曼舞的都不過是一具具枯骨，沒有意識，像是一場精美的傀儡戲。
想著想著，眼皮開始不受控制的下墜，直到完全閉合，仿佛有種形容不出的氣息，逐漸籠罩在這片狹小的空間。
墻上的掛鐘還在一下一下的擺動，周圍的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，但……但就是有某種東西悄無聲息的改變了。
慢慢的，掛鐘裏面的秒針仿佛受到了某種阻礙，越走越慢，直到最後“噠”的一下，停住了。
幾乎同時，房間內的四人同時睜開了眼睛，胖子醒來後一個激靈就從床上滾落到地上，還在不斷撲打著身體，仿佛有火在燒，大叫：“著火了！好燙，燙死我了！”
堯舜禹李白也差不多，只有江城咬緊嘴唇，強忍灼燒的痛感站起身。
大概幾秒鐘後，灼燒的感覺退去，胖子從地上爬起來。
眾人對視一眼，心中了然。
時間……到了。
該來的終究又來了，只不過這次的時間比眾人預計的快的多。
深呼吸幾口氣，穩住心神，四人慢慢朝門走去，輕輕推開房門，和大家預想的差不多，本該戒備森嚴的走廊內一個人都沒有，倒是放著幾把椅子。
江城清楚，不久前這些椅子上都坐著人，是保護他們安全的值班人員。
而且都不是普通人，清一色的門徒。
可現在，所有人都消失了，這間醫院內仿佛只剩下他們四個人。
胖子伸手推開了隔壁的門，那裏也被布置成了一間臥室，不大的房間內擠著兩張床，床上比較亂，枕頭向下凹陷一塊，有明顯睡人的痕跡，可奇怪的是，這裏並沒有人，一個都沒有。
而這間房是2號13號的房間。
一路走到樓下，處處蔓延著一陣古怪的氣息，類似的感覺江城也經歷過，但都沒有這次來的古怪又強烈。
果然，推開醫院的大門，借著昏黃的路燈，那輛老舊的公交車就停在門外不遠，孤零零的，像是一位瀕死的老人。
古板又落寞。
如果沒記錯的話，那裏曾經是一處停車場，可如今這些全都消失了，只剩下一座破舊的站臺靜靜矗立在那裏。
沒有惶恐，四人邁著堅定的步伐朝著公交車走去，伴隨著車門“吱呀——”一聲開啟，江城率先走上車，接著是胖子，堯舜禹，李白最後。
車上依舊被一層淡青色的霧氣所籠罩，環視一圈後，江城眼中的光逐漸熄滅，他沒有找到鬼新娘，也不見槐逸王琦的身影。
心中那陣不詳的預感正在逐漸變為現實。
短暫的遲疑後，江城朝著車前走去，這輛公交車的駕駛位，那個位置江城已經想很久了，既然車上的兩位執法者都已經解決，那麽接下來，自然該是這位老會長了。
很顯然，林婉兒的傳送計劃已經失敗，就像林婉兒所說，他們沒有別的辦法了，只能依靠自己。
說來也奇怪，江城並沒有覺得遺憾，或是失去援助後的惶恐，他的內心中相當平靜，仿佛這一切才是正常的。
換句話說，他覺得原本就該如此，有些路，註定要他一個人走。
身體一點點擠進迷霧，眼前的視野被一點點壓縮，他走了很遠，從來沒在公交車上走出這麽遠，路過了一個個座位。
有些座位他甚至能依稀記得上面出現過哪些鬼，可現在，這些座位上全都是空的，仿佛被某個恐怖的存在清場了，為了迎接接下來的大戰。
沒有絲毫的恐懼，江城繼續堅定的朝前走，而胖子等人就跟在他身後。
走了不知道多遠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，時間和距離在這一刻仿佛已經失去了意義，這裏是一個特殊的世界。
可江城卻知道，他們已經距離目標越來越近了，因為一陣冰冷的寒意逐漸襲來，接著沿著四肢蔓延全身，一股發自內心的恐懼在擴散，一起都朝著無法挽回的後果發展。
終於，最前面的江城停下了腳步。
透過縫隙，胖子的瞳孔也跟著震顫起來，他看到了，真的看到了！這輛鬼車終於走到了盡頭，那個駕駛位！
一道晦澀的身影坐在駕駛位上，因為駕駛位四周被一層透明玻璃所包裹，而玻璃又仿佛經歷了悠久的歲月，上面已經蒙塵。
從江城胖子的方向看去，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背影，背影十分瘦，用枯槁來形容也不過分，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，像是某種制服，又像是老式的中山裝。
總之，這道身影坐在那裏，就是一座山，讓人望而生畏。
而更令江城等人詫異的是，在圍繞司機的透明玻璃上，還密密麻麻分布著刀痕，甚至還有明顯是利爪留下的抓痕，在這樣的環境下，一切都顯得分外詭異。
尤其是一處最重，是一處拳痕，幾乎要將玻璃打破，從這處痕跡完全能感受到這一拳的威勢之強，簡直難以匹敵。
可什麽人才會在這輛車上攻擊老會長？
恍惚間，江城立刻想到了之前林婉兒提到的那些人，她稱呼這些人叫做抵抗軍。
對，沒錯，就是這個名字。
抵抗軍！
夏檀率領的抵抗軍！
不知為何，在看到那處瘋狂的拳痕時，江城下意識的認為，這一定是夏檀留下的，畢竟這麽多年以來，只有夏檀一個人從這輛鬼車上逃離，雖然是以體內的門被完全侵蝕為代價，還犧牲掉了全部的抵抗軍成員。
但夏檀等人的功績有目共睹，他重創了老會長的領域，將守夜人的計劃整整拖後的20年，也讓當時的他們有了喘息的時機。
他敬重這個人，而且這位前輩沒有做完的事情，他今天要做完，不只是替他，更是替自己，還有那些死去的兄弟，以及被守夜人欺騙，陷入他們謊言之中的所有人！
不再猶豫，江城邁開步伐，朝著駕駛位逼近，所有的一切，要在今天做個了結！
可還不等他觸碰到那面玻璃，突然，一只手從駕駛位側面的迷霧中探出，朝他抓來，是一只泛著青綠色的鬼手。
好似蓄謀已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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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接到林婉兒電話的第二天，洛雲山登門向他們傳達了最新的指令，上面已經同意他們的計劃，等支援部隊到達後，就一起出發，去臨仙莊一探究竟。
還強調這次他們的目標只是探路，確定臨仙莊內的虛實，一旦確認守夜人高層的存在，他們有很多手段清剿這些家夥。
可令洛雲山意外的是，不但江城胖子等人拒絕了他的計劃，就連報仇心切的2號13號同樣拒絕了，這些人之間似乎達成了某種不為人知的默契。
“你們是有什麽顧慮嗎？”
洛雲山沒有強求，因為上面也不是死命令，但他想知道原因，一夜不見，好像發生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，這種無法掌控全局的感覺讓他很不安。
“顧慮談不上，但現在我們手中掌握的信息太少，我認為至少應該準備的更充分一些。”2號平靜答道，臉上看不出波瀾。
至於江城的理由則更充分，他直言自己的那扇門為了救自己，幾次在夢境中沖破對方的阻攔，因此所受到的反噬強烈，暫時和自己斷了聯系。
沒有門力量的門徒，與普通人無異，某種程度上甚至還不如普通人，顯然不再適合執行這樣的任務。
相對於此次的任務，洛雲山更關系江城身體狀況，“這次多虧有你，否則我們還不知道要搭進去多少人，怎麽樣，你的情況很嚴重嗎？”
“應該沒有大礙，但我需要時間恢覆。”
聽過江城的回答洛雲山才稍稍放下了心，同時對江城等人保證，“既然這樣，那麽行動計劃暫緩，我會和上面說明情況。”
“有勞洛老先生了。”
“還有，這次的事情雖然看似告一段落，但誰也不清楚會不會有後遺癥，一旦你們身體有任何不適都要和我說，不要有顧慮，我會盡全力幫助你們。”
洛雲山真誠的態度搏得了大家的好感，江城等人道過謝後，洛雲山就轉身離開了。
“洛老先生人真不錯，我還以為要強迫我們去。”等洛雲山走後，胖子癱在沙發上，長出了一口氣。
聞言堯舜禹扭過頭看向胖子，壓低聲音提醒道：“富貴兄弟，知人知面不知心，依我看這位洛老先生也不是個簡單人物，現如今，他也不敢把我們逼的太緊，畢竟你和江兄弟的實力在這擺著，還有這兩位兄弟，他也不敢做的太過。”
憑借堯舜禹的見識，自然清楚深紅裏面都是些什麽家夥，這些人兇名在外，無論是堯舜禹，還是李白，都對2號13號十分客氣。
倒是看似最不靠譜的13號站出來，對著眉頭微皺的堯舜禹擺擺手，“你多慮了，這位洛老先生不是那樣的人，如果我們不願意去，他不會強迫我們，他只是需要一個理由對上面交差。”
聽到13號這麽說，堯舜禹也很識趣的閉嘴了。
6個人坐下來，開始商談接下來應該怎麽做。
中午時分，傳來好消息，3號已經徹底脫離了危險期，只不過他的情緒很不好，2號猜測作為夢境載體的他極可能知曉夢境中的一切，卻又無力阻止悲劇的發生。
13號故作老成的嘆了口氣，“其他的事情或許3號能夠接受，但因為自己險些令先生喪命這件事他絕對不會原諒自己。”
胖子好心為3號辯解，“可這也不是他的錯啊！”
“那是個很自負的家夥，先生就是他的信仰，比他的命更重要。”
2號也對3號的處境不樂觀，他很了解對方，與傷害了先生相比，失去門這件事對3號來講簡直可以說是微不足道。
“不過失去了門，雖然失去了力量，但也逃離了詛咒不是嗎，只要3號能從陰影中走出來，這對他並不是一件壞事。”
胖子換了種方式看待這個問題，他依稀記得類似的情況也差點在醫生身上發生，那是在一棟大廈中，午夜殺人魔的劇本裏。
只要在那個雨夜逃離大廈，醫生就有擺脫無的機會。
但醫生還是義無反顧的回去找無，這點令槐逸大為不解。
2號13號紛紛看向胖子，眼神中有一股說不出的古怪，沈默片刻後，13號忍不住開口，“10號，這裏面沒那麽簡單的，當初4號他也……”
說到這裏，13號突然頓住了，但胖子卻像是抓住了什麽，語氣急促的追問：“4號，4號他當初怎麽了？”
胖子已經知曉4號就是皮阮，對於4號他更是有一份特殊感情在其中。
13號自知失言，立刻就不說話了，他清楚的記得4號死的時候有多慘，全身，尤其是那張引以為傲的臉全都爛掉了。
“4號他走的很安詳，沒有什麽痛苦，因為最後一段時間能陪在你身邊，所以他很滿足，沒有遺憾。”2號的聲音很輕，卻有一股不容置疑的說服力。
聞言胖子的眼眶當即就紅了，江城也忍不住側過臉，裝作看向窗外。
一整個下午，就在這種安詳又平靜的氛圍中度過，2號13號離開後，江城和胖子都很有默契的誰都沒有再提起皮阮，仿佛這個人從來都沒有存在過。
入夜後，整個鎮子上都比較安靜，洛雲山為他們安排了最嚴密的安保措施，雖然這些在江城眼中作用不大。
夜逐漸深了，因為最近的事情，大家十分疲憊，一個個進入了夢鄉，只有江城還醒著，他嘗試著聯系無，可對方並沒有回應。
但好在他能察覺到無的氣息還在，無沒有離開，之前對洛雲山說的話也並不完全是在搪塞，在那場堪稱可怕的鬼夢中，無確實耗費了大量的精力，現在他需要休息，也因此陷入了沈睡。
聽著胖子均勻平穩的呼吸聲，最近的事情一件件湧上江城心頭，尤其是那座矗立在詭異之處的極樂樓，只要一閉上眼，就是那座樓的影子，輕歌曼舞，燈火通明，入眼處一片繁華景象，可江城偏偏知道，這一切都是假的。
如果讓江城形容，那座樓更像是一座墳墓，其中披著紅色輕紗曼舞的都不過是一具具枯骨，沒有意識，像是一場精美的傀儡戲。
想著想著，眼皮開始不受控制的下墜，直到完全閉合，仿佛有種形容不出的氣息，逐漸籠罩在這片狹小的空間。
墻上的掛鐘還在一下一下的擺動，周圍的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，但……但就是有某種東西悄無聲息的改變了。
慢慢的，掛鐘裏面的秒針仿佛受到了某種阻礙，越走越慢，直到最後“噠”的一下，停住了。
幾乎同時，房間內的四人同時睜開了眼睛，胖子醒來後一個激靈就從床上滾落到地上，還在不斷撲打著身體，仿佛有火在燒，大叫：“著火了！好燙，燙死我了！”
堯舜禹李白也差不多，只有江城咬緊嘴唇，強忍灼燒的痛感站起身。
大概幾秒鐘後，灼燒的感覺退去，胖子從地上爬起來。
眾人對視一眼，心中了然。
時間……到了。
該來的終究又來了，只不過這次的時間比眾人預計的快的多。
深呼吸幾口氣，穩住心神，四人慢慢朝門走去，輕輕推開房門，和大家預想的差不多，本該戒備森嚴的走廊內一個人都沒有，倒是放著幾把椅子。
江城清楚，不久前這些椅子上都坐著人，是保護他們安全的值班人員。
而且都不是普通人，清一色的門徒。
可現在，所有人都消失了，這間醫院內仿佛只剩下他們四個人。
胖子伸手推開了隔壁的門，那裏也被布置成了一間臥室，不大的房間內擠著兩張床，床上比較亂，枕頭向下凹陷一塊，有明顯睡人的痕跡，可奇怪的是，這裏並沒有人，一個都沒有。
而這間房是2號13號的房間。
一路走到樓下，處處蔓延著一陣古怪的氣息，類似的感覺江城也經歷過，但都沒有這次來的古怪又強烈。
果然，推開醫院的大門，借著昏黃的路燈，那輛老舊的公交車就停在門外不遠，孤零零的，像是一位瀕死的老人。
古板又落寞。
如果沒記錯的話，那裏曾經是一處停車場，可如今這些全都消失了，只剩下一座破舊的站臺靜靜矗立在那裏。
沒有惶恐，四人邁著堅定的步伐朝著公交車走去，伴隨著車門“吱呀——”一聲開啟，江城率先走上車，接著是胖子，堯舜禹，李白最後。
車上依舊被一層淡青色的霧氣所籠罩，環視一圈後，江城眼中的光逐漸熄滅，他沒有找到鬼新娘，也不見槐逸王琦的身影。
心中那陣不詳的預感正在逐漸變為現實。
短暫的遲疑後，江城朝著車前走去，這輛公交車的駕駛位，那個位置江城已經想很久了，既然車上的兩位執法者都已經解決，那麽接下來，自然該是這位老會長了。
很顯然，林婉兒的傳送計劃已經失敗，就像林婉兒所說，他們沒有別的辦法了，只能依靠自己。
說來也奇怪，江城並沒有覺得遺憾，或是失去援助後的惶恐，他的內心中相當平靜，仿佛這一切才是正常的。
換句話說，他覺得原本就該如此，有些路，註定要他一個人走。
身體一點點擠進迷霧，眼前的視野被一點點壓縮，他走了很遠，從來沒在公交車上走出這麽遠，路過了一個個座位。
有些座位他甚至能依稀記得上面出現過哪些鬼，可現在，這些座位上全都是空的，仿佛被某個恐怖的存在清場了，為了迎接接下來的大戰。
沒有絲毫的恐懼，江城繼續堅定的朝前走，而胖子等人就跟在他身後。
走了不知道多遠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，時間和距離在這一刻仿佛已經失去了意義，這裏是一個特殊的世界。
可江城卻知道，他們已經距離目標越來越近了，因為一陣冰冷的寒意逐漸襲來，接著沿著四肢蔓延全身，一股發自內心的恐懼在擴散，一起都朝著無法挽回的後果發展。
終於，最前面的江城停下了腳步。
透過縫隙，胖子的瞳孔也跟著震顫起來，他看到了，真的看到了！這輛鬼車終於走到了盡頭，那個駕駛位！
一道晦澀的身影坐在駕駛位上，因為駕駛位四周被一層透明玻璃所包裹，而玻璃又仿佛經歷了悠久的歲月，上面已經蒙塵。
從江城胖子的方向看去，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背影，背影十分瘦，用枯槁來形容也不過分，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，像是某種制服，又像是老式的中山裝。
總之，這道身影坐在那裏，就是一座山，讓人望而生畏。
而更令江城等人詫異的是，在圍繞司機的透明玻璃上，還密密麻麻分布著刀痕，甚至還有明顯是利爪留下的抓痕，在這樣的環境下，一切都顯得分外詭異。
尤其是一處最重，是一處拳痕，幾乎要將玻璃打破，從這處痕跡完全能感受到這一拳的威勢之強，簡直難以匹敵。
可什麽人才會在這輛車上攻擊老會長？
恍惚間，江城立刻想到了之前林婉兒提到的那些人，她稱呼這些人叫做抵抗軍。
對，沒錯，就是這個名字。
抵抗軍！
夏檀率領的抵抗軍！
不知為何，在看到那處瘋狂的拳痕時，江城下意識的認為，這一定是夏檀留下的，畢竟這麽多年以來，只有夏檀一個人從這輛鬼車上逃離，雖然是以體內的門被完全侵蝕為代價，還犧牲掉了全部的抵抗軍成員。
但夏檀等人的功績有目共睹，他重創了老會長的領域，將守夜人的計劃整整拖後的20年，也讓當時的他們有了喘息的時機。
他敬重這個人，而且這位前輩沒有做完的事情，他今天要做完，不只是替他，更是替自己，還有那些死去的兄弟，以及被守夜人欺騙，陷入他們謊言之中的所有人！
不再猶豫，江城邁開步伐，朝著駕駛位逼近，所有的一切，要在今天做個了結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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